何吉歡在暢談紡織數學的理想。何吉歡在暢談紡織數學的理想。　　□記者　袁藝　攝

 

      春節(jié)前，國際著名科學技術出版商愛思唯爾發(fā)布“2014年中國高被引學者榜單”，將1651名最具世界影響力的中國學者呈現給學術界和公眾。蘇州大學上榜的13位學者中，現代絲綢國家工程實驗室特聘教授何吉歡同時進入數學和計算力學兩個學術領域的榜單，而且在數學學科，何吉歡位列第一。

 

      翻看何教授的簡歷，機械專業(yè)碩士、流體力學專業(yè)博士、供職蘇大紡織與服裝學院，這些仿佛很難與領跑數學高被引榜單聯(lián)系起來。“我是利用數學的研究方法嘗試解決紡織工程領域的關鍵科學問題，大概因為是交叉領域，所以被引用的次數多。”何吉歡是位謙和且幽默的學者，接受本報專訪時，他戲稱自己是個“怪咖”，但堅信其紡織數學研究領域之前途光明。

 

      人物名片

 

      何吉歡，浙江諸暨人，博士，研究員，博導，現為蘇大現代絲綢國家工程實驗室特聘教授，烏克蘭國家科學院國際數學中心名譽教授。曾獲得浙江省科學技術獎一等獎、“上海十大杰出青年”提名獎等榮譽，已發(fā)表SCI論文270多篇。

 

      談科研

 

      借助數學原理解決紡織問題發(fā)明氣泡紡技術，生產納米纖維

 

      “紡織數學目前在國內外很少有人關注：用數學來做紡織，解決紡織工程中的關鍵科學問題，并為紡織品設計提供理論依據。”何吉歡開門見山地介紹自己深愛的紡織數學。在求學階段，他原本的專業(yè)是工程機械和流體力學，但純粹的理論層面研究令他感到“沒勁兒”。隨后在東華大學任教時，他發(fā)現紡織是個很有社會經濟價值的領域，不過大多數學者把紡織作為一種工藝問題來研究。“如果將基礎學科與紡織研究結合起來呢？”這種突發(fā)奇想，給何吉歡打開了一扇窗。

 

      迄今為止，何吉歡在紡織數學中最得意的成果是氣泡紡技術的發(fā)明與應用。傳統(tǒng)的超細級紡織主要依靠拉拽工藝，但生產效率很低。“其實這類紡織的關鍵原理在于極小的表面張力。”于是，何吉歡想到氣泡的表面張力就很小。經過試驗，氣泡紡絲是可行的，溶液產生的若干個氣泡可以同時紡出無窮多根極細的絲，再依靠靜電、氣流等將絲線拉長。這一技術現在正運用于納米纖維的批量化生產，納米纖維相當于頭發(fā)絲的萬分之一，用于過濾自來水，可以去除雜質、保留礦物質。

 

      談教學

 

      不用教科書不設標準答案

 

      讓學生學會思考的過程

 

      “瞧，用數學解決工程應用問題，直接帶動了生產力，這就是有價值的科研創(chuàng)新。”何吉歡驕傲道，“其實氣泡紡絲的原理說起來很簡單，只不過要能‘想得到’，這才是科研創(chuàng)新能力的重要體現。”

 

      說到這里，何吉歡談起了如何教學生。“尤其是研究生教育，不是教會學生知識，而是讓他們鍛煉出探索發(fā)現的能力。”何吉歡舉了萬有引力公式的例子。“明白這個公式是什么很簡單，幾乎不需要學，但你能不能像當時的牛頓那樣，借助開普勒三定律等，推導出萬有引力公式？”他解釋說如果學生肯這樣思考，就是“學會了”。

 

      何吉歡給學生上課從來不用教科書，出試卷也不設標準答案，只要學生把思考的過程寫出來、邏輯成立，就算正確。他告誡學生，閱讀文獻，重點不在于知曉學者的結論，而應主要了解學者是如何發(fā)現這個結論的。“掌握了這種本領，研究生就可以在他們感興趣的領域做下去，而不是成為老師的‘打工仔’。”他說。

 

      談志趣

 

      喜愛蘇大寬松的科研環(huán)境讀《黃帝內經》《本草綱目》找靈感

 

      何吉歡是2010年初來到蘇州定居的。“蘇州是絲綢之都，紡織業(yè)發(fā)達，我想我的研究在這里一定有用武之地。”此外，何吉歡還很喜歡現代絲綢國家工程實驗室的工作環(huán)境。這里不像其他高校每年有發(fā)表論文的硬性任務，而是采用三至五年考核一次的方式，這樣，學者們可以專心科研，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全身心投入。

 

      “我們這個實驗室大多是‘雜牌軍’出身，大家基本都不是紡織領域科班出身，聚在一起，反而出了不少成果。”何吉歡打趣說，平日里，學生還要經常幫助老師，比如向他介紹紡織知識等。何吉歡說他的心愿就是將紡織數學發(fā)揚光大，如今已有不少國外企業(yè)借鑒現代絲綢國家工程實驗室的專利，但他的目標并不止步于當下。

 

      最近，何吉歡仍在廣讀文獻，尋找新發(fā)現。“我正在讀《黃帝內經》和《本草綱目》，這些醫(yī)學類讀物也能激發(fā)出不少靈感。比如《黃帝內經》中提到，女性的生理特點是七的倍數，而男性是八的倍數，這個理論是不是也能運用到紡織工程呢？”